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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和印度国家安全顾问阿吉特·多瓦尔(Ajit Doval)在华盛顿特区会面,以发起关于关键和新兴技术(ICET)的倡议,多瓦尔向沙利文表示,“我没有太多时间,必须尽快完成这件事。”
五个月后,当沙利文抵达新德里并确定莫迪6月22日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时,他可以告诉多瓦尔,自己很快就可以兑现诺言了。
沙利文推动了美政府更广泛的外交政策、地缘经济策略、印太战略和印度政策。在拜登政府任期下,得益于沙利文接管印度问题,莫迪此次访问有望成为印度领导人几十年来对美国最具突破性的访问之一。
印美关系专家指出,沙利文可能会成为自亨利·基辛格以来最重要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而被载入美国近代史。但与似乎破坏了印度国家安全的基辛格不同的是,沙利文在推动印美多领域合作方面积极作为。
一、更宽泛的方法
如今,沙利文享有独特的领导地位和执行策略。一是与拜登的长期亲密联系,拜登担任副总统时,沙利文已任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拜登称之为“千载难逢的智力”。二是在国家安全委员会(NSC)的重要地位,他指导美国复杂的政府机构迷宫,领导的团队能力强且专注力高。三是与美国其他重要官员关系亲密,特别是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Lloyd Austin)、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Gina Raimondo)和中央情报局局长比尔·伯恩斯(Bill Burns)。
这反映在四个关键领域。
首先是俄乌冲突。2021年底,熟知俄罗斯事务的伯恩斯和沙利文认为,俄罗斯准备对乌克兰发动军事行动。在总统的制裁下,他们公开了机密信息,以准备塑造全球公众对俄罗斯这一行为的看法,并侵蚀俄罗斯可能声称的任何道德高地。这一预警极大帮助了乌克兰。此后,沙利文与布林肯和奥斯汀等人,在武装乌克兰,加强北约军事力量,确保俄罗斯面临自苏联入qin阿富汗以来最困难的军事挑战,削弱莫斯科经济、技术和战略足迹等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沙利文必须谨慎采取平衡行动,使得美国一方面加强乌克兰的抵抗,另一方面避免引发与俄罗斯的直接战争。
第二是“新华盛顿共识”(New Washington Consensus)。这一说法用于描述美国的地缘经济学方法。4月,在布鲁金斯学会的演讲中,沙利文阐述了美国面临的四个挑战,包括工业基础空洞化、气候危机、不平等现象及对民主的影响、对其他大国的经济依赖,这些大国利用开放的经济架构通过供应链集中获得筹码。沙利文认为,美国正在采用一项现代工业战略以应对上述挑战:对芯片、清洁能源技术、关键矿物等关键部门进行大规模公共投资;与伙伴和盟友合作以提高其经济能力;创建多样化供应链,并将其置于新贸易政策核心;调动对新兴经济体的投资;用“小院高墙”保护基础技术。
第三是国家安全和技术的交叉。在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高级官员查布拉(Tarun Chhabra)和商务部长雷蒙多(Gina Raimondo)的帮助下,沙利文将政策制度化,推动美国进一步将技术与国家安全绑定,以防中国获得半导体技术,这对中国获得经济和军事主导地位至关重要。与此同时,他明确表示需要与“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建立技术伙伴关系。
第四是印太地区。尽管特朗普政府揭露中国在该地区的雄心壮志值得称赞,但拜登政府已经引入了有条不紊的方法来应对它。在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印太协调员库尔特·坎贝尔(Kurt Campbell)、奥斯汀和布林肯的帮助下,沙利文领导了“奥库斯”(AUKUS,即澳、英、美三国军事联盟)潜艇合作项目安全协议,支持日本军事现代化,在日韩关系中取得突破,使美国获得在菲律宾的更多军事基地,重点布局印太地区,并赋予了比预期更积极的安全维度。与此同时,美国希望保持开放的沟通渠道。沙利文再次领导了与中国主要官员的重要会谈以稳定关系。
二、印度扮演的角色
印度在上述四个领域发挥重要作用。当印度和美国在俄乌问题上出现分歧时,沙利文为印不选美西方站队“开脱”,确保分歧不会成为双边关系的决定性影响。他承认印度与俄罗斯的历史性联系,表示“美国不会给印度讲课,美国正在玩一场‘漫长的游戏’”。
2022年6月,沙利文表示:“我们正在投资一种关系,并不会根据某一个问题来判断,即使它相当重要,而是要充分判断,因为我们试图在两国面临的主要战略问题上达成共识......在其中一个问题上,即如何应对中国挑战,今天有更多的共识,这对美国外交政策很重要。”
事实上,这也为其他领域的合作开辟了空间。
在地缘经济方面,白宫一直向美国资本发出离开中国或不在此进行新投资的信号,作为其“降低风险”战略的一部分,却鼓励美国企业在印投资。1月,沙利文在ICET启动期间与多瓦尔共同参加在华盛顿特区举行的美国印度商业理事会重大会议,表明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愿意扩大关键部门的经济联系。在莫迪访问期间,美国私营部门巨头在不同领域的重大投资公告也十分值得关注,包括喷气发动机(GE)和半导体。
在科技方面,ICET允许两国深化其在人工智能、量子(尤其关注高功率计算的进展)、空间研究(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正在与美国大学协会和国家科学基金会密切合作,以发挥印度人才在STEM空间的重要作用)等方面的伙伴关系。其中许多领域要求美国系统对出口管制灵活处理。沙利文向国家、商业和国防等各种机构表示,为了发挥关键作用,必须有所调整,在高尖端技术领域为印度“开后门”。
在印太地区的防御方面,美国的战略建立在威慑之上。其中包括通过网络安全架构建立并展示足够的能力,向中国施加压力。印度并不适合成为盟友或积极战斗联盟的一部分。美国知道,印度是唯一真正存在在地面上与中国作战可能性的国家,也知道印度在印度洋的优势。但是,由于莫迪“印度制造”,美方认为,虽然印度可能会偶尔购买一些武器系统,但任何将印度纳入其更广泛的安全计划的努力,都需要美国公司投资印度制造业,这也说明通用电气交易的重要性。
2020年8月15日,在拜登赢得选举之前,在纪念印度独立日的讨论中,沙利文谈到了印美关系的重要性。当他会见印度最高政治领导人时,沙利文有一个历史性的机会将他的信息转化为现实,他可以证明一个新的美国正在欢迎莫迪——一个不发号施令,而是真正寻求平等伙伴关系,愿意在不寻求确切互惠的情况下加倍努力提供帮助,明确印美面临共同挑战的美国。
本期编辑:孙璐 穆祎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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